趁早见

笑一个吧:D

完整的草莓

*【十八楼同事关系融洽】联文

* 该报告记录祺翔

上一位同事:@偷吻星  

  

  严浩翔跑出去了,门摔得震天响。马嘉祺心想:为了叫醒我也不必这么嚣张。他到此刻还在担心院子里的其他人会听出来自客厅的端倪,他心虚,好像从摔门声里就能听出他和严浩翔刚刚接吻了似的。他倒是还有心思紧张别的,马嘉祺的鼻子里发出了哼哼的闷笑,笑前天关于同事关系融洽的报道,笑自己不愧是队长,天大的事抵不过他的小小团队那么重要。

  

唔。那个吻。从黑暗里闪烁到光明的大概三四秒。严浩翔真是不客气,要用这样的方式把讨厌推到最顶峰。事实上马嘉祺已经想不起来严浩翔是从何时因为什么开始讨厌他,但事情在严浩翔迎面吻上去,马嘉祺后退时趔趄的撞到了卫生间灯的开关,从黑暗到光明的交汇很快一闪而过,从那时起,严浩翔的样子在马嘉祺眼里格外清晰,而事情的因果却变得模糊了。

  

接下来换到严浩翔来讲故事,俗套的故事要搭配俗套的开端,于是画面之外是华丽的英文艺术体:Once upon a time. 

  

Ei, hold down.事实上,严浩翔不会运用任何的借鉴和比喻,他一向讨厌矫情吧啦的开场白,如果现如今的市场允许出现一个“你为何对你的同事不友好”采访,他定会把掏心窝的话,一五一十的rap给大家听。

  

事情从这一刻忽然穿越回到几个月前的某个兄弟生日,那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工作日,通常来讲,真正的聚会都是在摄像机关闭的那一刻开始。而这场还算轻松的真人秀里也同样蕴藏着今日的热门话题——这要看今天的各位打算呈现一场怎样的演出。

  

那时的严浩翔对马嘉祺已经多少有了些心思上面的端倪,但他们只涌动在桌下、镜头后、心里面。严浩翔觉得马嘉祺排挤自己。那是一场沉默而渺小的霸凌,这样讲真是失掉了男子气概,但严浩翔想起来就气不打一处来。

  

镜头就在那里,都看的一清二楚。一块卖相不算好看的蛋糕从众人面前被递了过去,上面堆着一块最完整的漂亮草莓。它就这样安稳的迫降在严浩翔的手心里,承载着马嘉祺糟糕的切蛋糕工艺,和唯一一块完整的草莓。镜头就在那里,都看得一清二楚。今天的寿星宋同学——那位总是乐呵呵的小同事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调侃道:“哇——唯一一块完整的草莓到翔哥那里去啦!”

  

到底是谁点到了马嘉祺的大名?还是谁踩到了这只名叫马嘉祺的猫咪的尾巴?严浩翔怒道:“他要那么急切的紧跟在后面作出反应。”——在心里怒道。

  

是的。随即,也就是下一秒,也许不到一秒,紧贴在宋亚轩话音的后面,马嘉祺说到:“哦,我随便切的。”然后行云流水的,他抬头,镜头也有失误的时候,镜头里的马嘉祺看向了严浩翔,镜头外的马嘉祺其实只是扫了一眼严浩翔占领的桌角,轻飘飘的笑,皮笑肉不笑:“严浩翔不是在那边第一个吗。”他的意思是按顺序发了,听不出是紧接着调侃的语气,马嘉祺淡淡然的像是谈起了提到名字就感到无趣的人。

  

——严浩翔都看在眼里呢。

  

他于是吃蛋糕的手顿住了,他的一些难以言表的、转瞬即逝的小得意顿时变得格外晃眼,像一个上台搞砸了演出的马戏团小屁孩。马嘉祺的漫不经心让草莓都因为自己的完整而感到羞愧,说起来太夸张了,会不会只是因为只有严浩翔和草莓是马嘉祺紧锣密鼓解释的忠实观众,所以这一切才被夸张得这样清晰?也许是,但当局者迷,严浩翔在镜头里,所以他和马嘉祺成了整个小圆桌上最紧绷的人。

  

严浩翔想到这,拢共要重复至少四遍“我真是搞不懂他为什么非要特别解释一句”。

  

——对,就是这样,马嘉祺特有的霸凌。严浩翔义愤填膺的说:“他对我一向这样,我很难解释,你懂不懂?”

  

其实无所谓其他人懂不懂,这样的“非特殊对待”就像新世界里面的新词汇那样随便的诞生了。所谓非特殊对待,意思就是让当事人非自愿的淹没在人海里,一切都变得统一、和谐、毫无例外,同时,控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将会没收你也许本身蕴藏的意义,或者特别的心思,或者蕴藏的意义。

  

马嘉祺就是这样对待严浩翔的。而他又不是韩国籍的专业霸凌者,所以他的行为充满了破绽,他的霸凌行为里故意躲避做的太明显,明显到严浩翔就详细的事件可以讲上三天三夜。

  

这又要说回来,在接吻几天前的院内烧烤那里。别调多了,就在这,就在烧烤炉还没冒热气的时候。

  

工作人员拿着一沓节目表走了过来,男生们叽叽喳喳的闲谈戛然而止——“这是圣诞晚会的节目表,大家看看有没有意向的节目”

  

严浩翔一眼就看到了那首歌——《爱人错过》。在他还小的时候真心喜欢上了说唱,而后再长大些,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的爱好可以是一个完美的体系,于是他开始寻找自己喜欢的其他音乐类型。确定摇滚的这条路上经历了很多虚假的寒暄,具体表现在他其实压根不喜欢听那些英国的经典摇滚,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不懂。

  

所以《爱人错过》的出现更像一张面子,救他于尴尬迷茫之境的面子,在他听到的那一瞬间,他快乐的高呼:“天啊,我太喜欢这首歌了!我太喜欢摇滚了!”

严浩翔忘记自己是在怎样的契机下想起了《公主日记》,拜托,他甩甩脑袋,不愿意自己脑子里装一些写不进歌里的东西。里面曾经这样说到:因为当我透明的时候,他第一个发现了我。

  

所以严浩翔公布了这件事——关于他如何喜欢这首歌的事。究竟他是不是如此热爱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它从此在严浩翔的小小世界里就和严浩翔挂上了勾。从那之后,再往后的每一天,每一个不易察觉的时间的角落里,严浩翔都偶尔会听到那首歌,然后很快乐的享受着别人轻轻的提醒:“严浩翔,是你最喜欢的歌。”

  

就像此刻,他听到工作人员在一阵默读之后突然出了声:“爱人错过的话”让人紧绷起来的停顿后,又说:“马嘉祺,我觉得你可以,你要不要试一下,再挑一个搭档?”

  

“哦好”

  

事情变得让人更加紧张了,严浩翔几乎要出汗的程度,他对这首歌的势在必得和对马嘉祺的发怵在空气里狠狠对抗着。严浩翔紧盯着马嘉祺薄薄的两瓣唇,同时盯着他毫无落脚、闲散飘忽的眼睛,他听到马嘉祺说:

“就宋亚轩吧”

  

那双眼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应过严浩翔分毫——这就是马嘉祺的霸凌。

  

事实上后来这首歌还是落到了严浩翔的头上,但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纠结到底是缘分还是天意,虽然这两者貌似没有很明确的差别?总而言之,歌在几天后——哦!就是严浩翔用嘴巴攻击马嘉祺的这天,又回到了严浩翔的手里。

  

说实话,严浩翔对于歌的渴求远远不及他对马嘉祺让他的透明变得更透明的愤恨多,马嘉祺就这样漫不经心的剥夺了一个专属于他的介绍卡、关键词,十几二十岁的男生最受不了这个。再加上工作人员解释缘由后通知各位节目的变动,在谈及马嘉祺的搭档变成了严浩翔的时候,马嘉祺也完全、完完全全的、毫无波澜。

  

这对严浩翔来说无疑是沉重的一击。

  

接下来我们将要公开谜底。马嘉祺在十二岁的时候就恨不得已经配备完善了一套二十岁的体系,所以他的态度淡漠压根不足为奇,至少就这几个兄弟而言,他们从未打算过希望马嘉祺可以对什么做出热情似火的回应,哪怕这个回应是假的。可为什么同样处在其中的严浩翔却对此极其敏感呢?

  

谁也躲不过俗套的发展:他是那么的喜欢自己的小小队长。严浩翔纯白而莽撞的喜欢是自然而然产生的东西,这种感情可以类似于师生,一种长者俯身教授年轻者的身份调度,一种难以言表但亘古不变的依赖。所以严浩翔从未过分苛责自己,就像他接受自己人生里所有的意外项那样坦然接受了这件事。可自我的剖析和马嘉祺的冰冷态度几乎同时到来了,严浩翔成了暗恋者里最倒霉的一批人。

  

严浩翔其实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要马嘉祺这样讨厌,或者只是单纯的避开,避开自己讨厌吃的香蕉,讨厌看到的连续剧,讨厌听到的怪声音,以及严浩翔。但事情放在一个更愿意迎难而上,用脑袋撞南墙比比谁更硬气的男生身上,他便不会坐以待毙,在日复一日的纠结里消磨了自己。他会更靠近,更亲密,更注意,把眼睛、神情和关注,哪怕是到最后的嘴巴,都放在马嘉祺身上。像是在说:要么喜欢我,要么就恨我!

  

哦——热闹的年轻人。

  

对,让我们再回到最初,严浩翔气急了。他尾随着进屋方便的马嘉祺时觉得自己真是气急了,他认为自己在这段拿不上台面的暗恋里吃到了不该自己吃的苦头。之后马嘉祺进了卫生间,前脚是自己踏进去的,后脚是被严浩翔推搡进去的。马嘉祺的表情卡在惊讶和惊吓之间,他还没来的发出质问,只顾着在气冲冲严浩翔的推搡下站稳了脚。到那时,严浩翔还是真的气急了。

  

可是当他的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卫生间的灯因为碰撞忽然打开的那一瞬间,严浩翔忘记了自己的情绪。他忘记他是多么讨厌马嘉祺给他的额外的漠视,忘记在二人不经意的时候被丢在地上的小小自尊心,忘记自己真的气急了。严浩翔几乎落荒而逃,门摔得震天响。

  

不,但他逃不了。他被马嘉祺拽住手腕的时候想到了体能测试,马嘉祺面对工作一向是很努力的,他力气真大。他们藏在黑暗的大厅里,透过落地窗就能看到的队友让二人紧张的呼吸急促起来。其实没人能从亮光的地方很轻易地看到黑暗里,但他们的心思几乎要飘出去。

  

马嘉祺看起来欲言又止,他好像要说很重要的事,但摆出了一贯作为队长讲道理的那种表情。严浩翔急得红了眼眶酸了鼻头,他想说拜托了,别再我搞砸了暗恋之后对我说这有多么不对吧。结果他只说了“拜托了”,声音就抖得说不出话了。

  

马嘉祺没见过严浩翔掉眼泪,他无奈但丰富的内心活动为自己鸣不平:该掉眼泪的应该是我才对,让人害怕的严浩翔。这是他偷偷给严浩翔起的小昵称。你知道的,昵称这个词本就是带着一些越界的意思,如果再加上小字,事情就会变得缱绻起来。马嘉祺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样的结论,他只会连心里活动都结巴的陈述一些自我感受,比如严浩翔真让人害怕,马嘉祺的情绪会因为严浩翔的喜怒而更好或者更坏。“但是人正常的情绪只有好坏就够了,更多的会让人混乱。”马嘉祺说到。

  

这对严浩翔是没头没尾的一句,因为他只是听到了对方蚊子大点的声音而没有听清对方自我剖白的内容,马嘉祺又说:“我们当作什么都没发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混乱。”

  

“你不要制造混乱。”

马嘉祺说。

  

趾高气昂的,让人火大,马嘉祺用对严浩翔来说几乎是命令的语气这样说,仿佛严浩翔的“情难自抑”对马嘉祺来说是他工作当中的问题,类似黑粉私生那种他偶尔会忍无可忍的问题。“妈的,马嘉祺——”严浩翔说:“你到底为什么总是这样对我,我们不能和谐点吗?”

  

“我们很和谐。”马嘉祺原来拉住他的目的只是警告,强制性的恢复出厂设置,自私鬼,严浩翔真想这样讲。但他没有,因为他早就哽咽了,自尊心碎的干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没什么办法给自己一个台阶下,那就跳楼吧!就跳楼吧!他想,所以他说:“马嘉祺,我喜欢你。”

  

马嘉祺嘴巴向下弯的时候把严浩翔看愣了,这样消瘦的脸上居然会因为瘪嘴挤出一点点的肉来,像小时候那样。只有一只眼睛流出来一滴眼泪,马嘉祺笑得时候也只有一只眼睛会闭起来,这么一想严浩翔发现,自己自从发现这个秘密之后就鲜少看到马嘉祺再这样笑,他变成了只有一只眼睛活着的完美偶像。

  

他哭了,这是通俗的总结,这件事的诠释可以有更多版本,但严浩翔心里的声音只有:他哭了,这样的一种。马嘉祺抿着嘴极其严肃的盯着他,然后落泪,看起来有点诙谐。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很多很多想要表达的内容,比如重复严浩翔的罪行,说他如何对自己忽然亲密又如何对自己忽然冷落;再比如总结自己付出的努力,为了团体为了事业为了自己的小小心思,如何被严浩翔影响心情的大起大落又如何假装无事发生。可他没有说,眼泪让他变得不再是胆小鬼,但眼泪不会赋予他表达的能力,所以他只是死死抓着严浩翔的手腕,但是不肯和他聊。“你可以讨厌我,也可以亲我,但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但是亲我。”他说。他可怜的垂下脑袋,拜托严浩翔只选一件事对他做,可如果严浩翔非要什么都做,随便的对待他,那么他也只好掉眼泪,就是一直掉眼泪。因为这是严浩翔,所以马嘉祺只能一只眼活着。

  

很抱歉,故事并没有走向皆大欢喜互诉衷肠的方向,直到马嘉祺情绪缓和之后他们才一前一后又走了出来,隔着落地窗我们隐约可以看到他们坐到沙发上说了什么,也许是严浩翔态度缓和的安慰,也许是关于真相的一再探究,只是灯光太暗看不到表情,距离太远听不清内容,究竟说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时间继续往前推近,这个团体内部好像并没有出现更大的变化,每个人都和原来一样有条不紊的相处着,慢慢就迎来了小队长的生日。又是熟悉的场地,一块换汤不换料的漂亮蛋糕,完整的草莓那样乏味的被安插在蛋糕中间,被切下,然后被传递——“哇,唯一一块完整的草莓又到翔哥那里了,马哥你——”叫嚷声推着马嘉祺微微抬起了眼皮,乏味的故事情节跟随着齿轮的转动毫无一丝悬念,上唇碰下唇,他轻轻地说:“因为翔哥在——”

  

“因为我在这边第一个嘛。”

不远处的严浩翔打断道。缓慢转动的齿轮忽然停止了运作,镜头就在那里,都看得一清二楚。

  

但后续

  

“我是觉得,我和亚轩都是偏主唱,可以分配到不同节目里,所以这首歌的话,可以不可以是我和严浩翔来唱,他那个感觉也很对”

“那你一开始不说”

“一开始没考虑到全局的安排嘛,那就这样定了,你通知一下严浩翔来彩排”

“你给他发消息咯”

“我 我没空”

  

下一位同事:@不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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